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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普世瞭望 主曆2015年4月26日 星期日
從慈濟事件 《華裔學志》走過80 迎向未來
社論 我們學到什麼？
──回顧聖言會與輔仁大學80年的情誼 主筆室
■文／黃渼婷（輔仁大學華裔學志漢學研究中心主任）
前一陣子慈濟內湖開發案被新聞披露以來，引起社會與媒體 回溯1935年，《華裔學志》期刊在北平恭王 因為艱辛的遷移過程而稍減。1972年，在德國邀
的高度關注，正反論戰的意見沸沸揚揚，雖然有許多正面 府的一角誕生。創刊之際，料誰也沒想過 請下，《華裔學志》秉持即使面對變化也不改變
支持慈濟的言論，但媒體與網友並不善罷甘休，陸續更嚴格來 這創刊於中國，放眼於世界的期刊能夠走過80 其職志的態度，再度遷徙，來到德國的聖奧古斯
檢驗慈濟的作為，包括「榮董」階級制度、各種琳瑯滿目的法 年的歷史，在不同的國家駐足，開花結果。這 丁，找到了它能夠長期居住的家。先座落於人類
會項目的「募款」、售價高昂並有造神之嫌的「宇宙大覺者」 期刊之所以能夠誕生，最大的幕後功臣莫過於 學研究所中，其後設立了獨立的「華裔學志研究
雕像，美國慈濟投資軍火產業的基金等。一夜之間，慈濟從台 聖言會首位漢學家鮑潤生神父及輔仁大學首位 所」。
灣最亮眼的慈善團體的典範，形象大受重挫。而彭文正和李晶 中國籍校長陳垣先生。
玉憤而閃辭《正晶限時批》電視節目主持，更引起輿論一片譁 此時期《華裔學志》已累積了相當高度的學術
然，對慈濟干涉新聞自由的質疑不斷，四大志業中的媒體志業 《華裔學志》的名稱原為拉丁文Monumenta 能量，編輯群以及顧問學者持續增加。當時前後
也連帶受到重創。 Serica。Serica（絲域）一字代表中國，此二 任的主任暨主編卜恩禮神父以及馬雷凱神父，除
字的意思即為「華夏的記錄」。當時陳垣校長 了延續《華裔學志》優良的學術傳統之外，更積
同時間，沃草公民平台柳林瑋醫師在臉書上推文「要捐款就 相當重視這由中西合作出版的刊物，親自選定 極地推動《華裔學志》的出版工作與學術對話。
捐這家醫院，這是真行善！」推祟「羅東聖母醫院不以營利為 「華裔」二字為中文之刊名，希望此刊物能夠
目的，他大學時就到醫院當志工，到丸山療養院服務，看到修 對華夏及裔遠之邦有所貢獻。 《華裔學志》於此時期的扎根工作進入了
士、修女為病患服務的場景，眼淚都掉下來，他鼓勵大家捐款 另一個嶄新的里程碑。除了期刊之外，還出
給羅東聖母醫院……」，網路熱心轉載，而讓網友再注意到， 《華裔學志》在創刊之初，即對推動中西交 版了《華裔學志系列叢書》Monumenta Serica
導演吳念真4年前為羅東聖母醫院拍攝公益廣告時說，窮人看 流寄與無限的厚望。鮑潤生神父希望透過中西 Monograph Series以及《華裔學志選集》
病付不出錢，可以寫「借據」的故事，再度引發網友發文感 學者的合作，令此期刊於東亞肩負起重要的角 Collectanea Serica。前者專注於在中國的基督
恩，捐款民眾增加許多。這一陣子，我們教會可能有人覺得 色。陳垣校長則冀望此期刊能夠應用西方最新 宗教與其歷史使命、藝術等議題，後者聚焦於
「好家在」，幸運沒被燒到。 的研究方法論，整理並建構關於中國的史料與 中國文化相關之訊息，並時常搭配圖表、照片
知識，對中外學者的研究工作有所助益，進而 加以出版。
某位大企業家講過：「一根火柴棒，價值不到一毛錢，一棟 促進國際學術的合作。這兩位學者的期盼廣納
房子價值數百萬元，但是一根火柴棒卻可以摧毀一棟房子…… 並吸引了眾多的有志學者共襄盛舉，或投入編 2002年，德國奧古斯丁華裔學志研究院希望
要修養被尊敬的人格，需經過長時間的被信任，但要人格破產 輯工作，或貢獻其智慧的豐碩成果。在當時， 延續與輔大的情誼，與在台復校的輔大外語學院
卻只需要做錯一件事。」眼看整個慈濟事件劇烈演變，同為宗 陳垣校長、張星烺與英千里等學者紛紛投入心 簽訂合作備忘錄，於校園中設立了華裔學志漢學
教團體的我們天主教會，更應以哀矜勿喜的心情來理解、自我 力支持出版工作。此時期共彙編了13冊，奠定 研究中心。藉此期盼在亞洲區繼續推展中西的交
警惕和從中學習。我們教會也曾經歷很長的黑暗期，這幾年同 了《華裔學志》於漢學期刊中的地位。 流與對話，同時培育更多有志於從事漢學研究的
樣有一些醜聞，教宗方濟各仍在努力改革中。從信仰的角度， 青年學者，進行不同領域的漢學研究。
教會是人（罪人）組成的，魔鬼的誘惑時時日日都在，所以主 《華裔學志》在如此濃厚與相互合作的學術氣
耶穌才要我們保持警覺，以免跌倒。 氛之下歷經了不同的發展時期，即使創辦人鮑潤 2012年，德國奧古斯丁華裔學志研究所與輔仁
生神父因傷寒驟然離世，當時政治情況產生巨 大學華裔學志漢學研究中心在編制上有所變更，
慈濟之所以被批評，一些佛教徒指出主要因為有違佛教的核 變，《華裔學志》不曾因此而卻步不前。 德國華裔學志的主任一職由聖言會顧孝永神父接
心價值，佛門本該「樸實修行、持戒嚴謹、不建大廟、不搞崇 任，主編由原輔大華裔學志漢學研究中心主任的
拜、念佛實修、追尋解脫道」。這些行為準則也適用各宗教之 1949年，中國政局驟變，《華裔學志》開始了 聖言會魏思齊神父擔任，輔大華裔學志漢學研究
上，尤其各宗教接受信徒奉獻社會捐款，凡涉及金錢／財物， 遷徙的過程。先於東京，後於名古屋建立了編 中心主任一職則由黃渼婷博士接任，雙方合作密
都需格外謹慎，嚴格自律。從許多聲音不難看出社會對宗教慈 輯室，由卜恩禮神父擔任主編，並由數位聖言會 切，於兩地共同為華裔學志貢獻心力。
善團體共同的期待： 神父陸續協助出版工作。此階段的《華裔學志》
雖未能如創刊之願，停留於中國北平，然編輯之 《華裔學志》走過80個年頭，歷經了無數的
一、財務透明度：雖然立法院財團法人資產與管理的法令躺 工作與推動中西學術對話與交流之志卻未曾減 艱辛，卻也在這些艱困的情況中成長茁壯。每
了十多年沒有通過，但社會期待收受十方之財的宗教慈善團體 少。中西學者來訪絡繹不絕，除出版期刊外，其 一步，每個腳印，若沒有眾多對華裔學志貢獻
的自律，應走在法令前面，而非等待他律。特別是支出部分， 藏書量逐漸增加。不僅讓當時來訪學者於此地 良多的編輯與學者們，斷難有所成就。80年的
用在什麼地方？是否合理？採購是否公開？有無圖利特定人士 可獲得期刊第一手出版資訊，同時也讓許多學 歲月足以使人蒼老，但《華裔學志》奉獻的心
或廠商？慈濟似乎透明度不夠，我們天主教會及善會有沒有比 者因著彼此的交流而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卻未曾受到歲月的摧殘。《華裔學志》不僅只
他們更透明呢？ 是促進中西學術對話的期刊，更可說是愛的話
1963年，美國洛杉磯加州大學東方語文系極力 語與交流的園地。期盼總能在「以文會友，以
二、宗教文物／服務不應商品化：宗教文物、服務本來是用 邀請《華裔學志》赴美建立編輯室。《華裔學志》 友輔仁」的學術氛圍中，繼續為推展中西漢學
來弘法、福傳，無論貧富貴賤，在宗教家眼中都應該一樣。一 再度踏上遷徙的旅程，出刊工作持續進行，未曾 研究工作貢獻最大的心力。
旦文物與服務被「訂價」時，它們就已被商品化了。沒錯，所
有物品與勞務都有成本，不收錢難以維持。但收錢不一定要買 編輯台報告 《2015年宗座年鑑》面世
賣。宗教界很多採隨喜奉獻而非訂價交易，正是打破世俗的價 全世界天主教徒增長為12.54億人
值。《聖經》中，窮寡婦奉獻比富人十一奉獻還大，不就是這
樣的精神呢？曾幾何時，許多宗教服務有訂價，心靈或靈修講 根據4月16日出版的《2015年宗座年鑑》，全 例卻略有上升。
座也訂價，連介紹墓地也傳聞有固定金額的回饋奉獻金等，宗 世界天主教徒人數在2005年至2013年期間 在包括教區和修會的全體司鐸方面，2013年
教不知不覺被商品化。反觀佛教許多精裝版經書是免費，助印 快速增長，從將近11.15億人增長為12.54億人，
風氣盛行，相形之下，記載福音的《聖經》卻被「訂價」了。 增長了1.39億人，相當於超過12%的增長。由於 的人數與2012年相比，增長了0.3%，其中東南亞
無論叫奉獻金也好，捐獻也好，回饋也好，只要特定服務或物 同一時期全世界人口從64.63億增長為70.94億， 增長了2.4%。2013年全體司鐸人數與2005年相
品，需要以特定的價金才能取得，法律上就是交易了。 全世界天主教徒的比例從17.3%增長為17.7%。 比，增長了2.2%，其中亞洲增長了22.8%。
三、謹用財物，保持貧窮：慈濟因擁有許多土地和買了軍火 歐洲天主教人數大致持平，非洲人數在2005年 包括教區和修會的全體終身執事人數在全球
商的股票飽受批評，梵蒂岡銀行也因涉嫌洗錢而讓教會蒙羞。 至2013年期間增長了34%，美洲增長了10%，亞洲 和各大洲都大幅增長，在2005年至2013年期間
無論把理由說得多神聖，為什麼社會大眾仍不能容忍宗教團體 增長了17.4%。亞洲天主教徒人數在該大洲人口中 增長了29%。歐洲和美洲的終身執事始終占絕大
「理財」？蓋豪院呢？原因無他，一個人只能事奉一個主人， 的比例，從2005年的2.9%增長為2013年的3.2%。 多數，根據2013年的統計，光這兩個大洲的人數
當宗教團體費心投資，已淪落與事奉金錢的俗人無異，如何能 就占了全球的97.6%。
福傳？如何能教導信眾超越世俗，追求天上財富呢？ 根據2013年12月31日的統計，全世界天主教
會的主教人數比前一年增加了40位。值得一提 全世界司鐸聖召的人數經歷了一段持續且穩定
今日慈濟被批，我們也必須承認，天主教會也有許多未達社 的是，以傳教士身分被派到地方教會並擔任當 的增長，於2011年達至頂峰，這兩年卻有走下坡
會期待之處，需要教會全體上下謙虛自省，及早從結構及行動 地主教的非本地主教，已經逐漸被土生土長的 的趨勢，在亞洲也是如此。亞洲司鐸聖召在2013
上一一自我檢視、主動改革，訂定更嚴謹之行為準則。否則， 本地主教所取代。然而，在2005年至2013年期 年的人數與2011年相比，減少了0.5%。這個下滑
不知哪一天，這把火會燒到我們家。 間，亞洲非本地主教在該大洲全體主教中的比 趨勢主要發生在印尼、韓國和菲律賓，而印度的
情況卻恰好相反，那裡的修生人數增長了0.5%。
